沐山

序言裡寫著“一開始閱讀，只覺得輕鬆可口，飄著甜美的香氣”；我卻在書本前幾頁，就嚐到故事裡苦澀的部份。當小女孩蘿絲在某一次品嘗媽媽的檸檬蛋糕時，忽然發現自己可以透過食物感受製作食物者的心情。忽然之間，她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裡，經過裝飾的美好世界和內在有無數情緒翻滾的世界。 吃，對蘿絲來說，變得很痛苦，因為她會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，被各種不同的感受包圍，而大部份是黑黑暗暗的負面情緒。她不斷的接收到媽媽的渴望和孤單，失落和心不在焉，透過食物。然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，蘿絲想去理解別人真實的感受，但大部份的人卻害怕審視真實的內在，所以當被蘿絲看見時，他們就嘗試建造一個更精美的外殼，躲在一切都很好的帷幕之中。 她無法和別人真誠的交流，只能假裝自己甚麼都不知道，她無法談論內在的感受，卻必須承受真實情緒的重量。她要同時學會漠視自己和別人的陰影，她是內外兩個世界的橋梁，卻因此而讓自己受困。 故事隨著時間流轉，蘿絲慢慢的長大，很多時候，她寧可選擇機器製造的食物，也不願吃手作的食物，太多無法消化的情緒，令她被綑綁。而我也在看見她的無助時，覺得胸口好悶，彷彿可以深切的體會她的痛苦；她的家庭，每一個成員，都有一種莫名的哀傷，無法分享的祕密，在空氣裡流轉，讓我幾乎感到窒息。第一次，沒辦法一口氣看完一本書，有一種無形的壓力，透過文字，傳遞過來，而我，抗拒著那種莫名的陰影。 或許，我也和蘿絲一樣吧！當感受到別人的痛苦又無力改變時，會有好多的不安和沈重，我無法用一種帶著愛卻不干預的心去支持對方。那需要有很深刻的信任，信任所有的痛苦背後，依然有恩典，只是我們是否能夠穿越世俗的框架，看見它存在的意義。 斷斷續續，分了三個星期，才終於看完這個故事。 哥哥消失了，媽媽依舊過著兩面的生活，爸爸始終不願意去面對自己擁有的特殊能力，因為他害怕異於常人的痛苦。 蘿絲發現自己的天賦是家族遺傳，從爸爸的口中。 當她不再抗拒這無法改變的能力，當她坐在最喜歡的餐廳裡，品嘗每一樣食物，說出所有和食物相關的細節，因而得到相關的工作時，我從頭到尾糾結著的心，忽然之間，被鬆開了，彷彿磚塊從肩頭落下。 當蘿絲接受自己的一剎那，我才覺得她開始變成一個真實的女孩，不再漂浮在水中掙扎著，不再穿梭在眾人的情緒中徬徨失措，而是腳踏實地的，真誠的生活著。 檸檬蛋糕裡濃重的憂傷，隨著清風，飄向遠方。我

南瓜和湯圓撒嬌的方式，截然不同。南瓜喜歡在餐桌上，躺在我和老公中間，充當電燈泡；湯圓則是會不知不覺的窩在你身邊，不斷的改變睡覺的地方。 南瓜不太黏人，大部份的時候，喜歡一隻貓發呆，大辣辣的四腳朝天睡覺，或是在窗邊曬太陽；他很能享受獨處的時光。但只要我們一抱起他，他就會立即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，享受被擁抱的暖暖感受。被抱著的他，可以在你懷中沈睡，還會一邊睡，一邊伸出他的小手，回抱你，或是把他的頭，鑽進你的胳肢窩。雖然是三歲的大貓了，這時候的他，卻像隻小貓般，慵懶的在你身上撒嬌。 湯圓喜歡人的陪伴，他總會不時的出現，用小鼻子摩擦你的電腦、書本、腳趾、手肘，或乾脆像隻無尾熊，抱住你的小腿再快速跑開，要你隨時都意識到他的存在。他會在書桌上熟睡時，發現你離開，就發出咕噥一聲（不是喵喔！湯圓很愛說話，卻不大說貓語），睡眼惺忪的移動到窗邊，再度在你身邊躺下熟睡。 不過，湯圓在接近一歲以後，就不愛給人抱，若你要抱他，他鐵定是跑給你追。他喜歡主動，主動跟你玩，主動在你身上踩踏撒嬌。 回家時，湯圓會跳到音響擴大機上，這樣一開門，他就會睜著大眼睛迎接你；南瓜則會看見你進門後，就軟綿綿的躺在地板上，露出雪白的肚子，表達他的歡迎之意。 前幾天，替貓咪洗澡；老公在浴室替南瓜洗澡時，我負責幫已經洗好澡的湯圓吹乾毛。湯圓不怕吹風機的聲音，常常在我吹頭髮時，衝到浴室，讓我吹吹他的頭再跑開。 但那天我幫他吹毛，他卻吹到一半就不耐煩了，不斷的想要跑開。為了讓他乖乖的待在原地，我只好一隻手抓住他的尾巴，阻止他亂跑；執意要自己舔毛的湯圓，不因為我抓他的尾巴而放棄自己的意圖。他堅定的逃，盡管不斷的被我抓回來，還是努力的又跑走。我們就這樣來來回回的上演著一樣的戲碼，直到他接近八分乾，我才讓他離開。 重獲自由的湯圓，在我摸他的頭時，張著大眼睛望著我，那眼神沒有一點點的不悅，還是一樣的明亮而鎮定。 這時，忽然有一股敬佩之情，從心底升起。我想到，一般人，若是遇到自己的意志被強烈干預時，通常不是害怕爭執或壓力而臣服；就是對於施加壓力的人，有著很深的不滿或負面情緒，甚至由於這些情緒而忘了自己原本想完成的事，只剩下對人的滿肚子抱怨。 然而，湯圓卻教我另一種面對事情的態度。他堅持自己想做的事，不管受到任何的干預都不放棄，對於干預他的人，沒有多出來的負面情緒，就只是專注在他想完成的目標。 我家

知道山芙蓉這家咖啡廳已經很久了。據說它的庭園造景十分用心，由於只有假日營業，常常人滿為患，甚至需要排隊進場。 不過，一直到最近，對植物越來越有感覺，開始看一些園藝相關的書籍，發現最讓自己傾心的是英國的農舍花園（Cottage garden)：喜歡那種有著小徑環繞花園，植物交錯種植，不會太工整，由不同高矮、顏色、質地和形狀的植物搭配，營造出視覺上的美感。藤蔓類的植物在花架及牆壁上攀爬，予人一種浪漫且悠閒的感受。為了吸引蜜蜂和蝴蝶來授粉，通常有許多美麗的花卉，散布在各個角落；甚至會留一小塊地，讓原生的野生植物，也有生存的空間。 在網路上看到許多美輪美奐的農舍花園後，不禁好奇台灣有沒有類似的花園可以參觀？這時候腦中才浮現山芙蓉，搜尋了一下花園的照片，覺得它的確是很美，就趁著清明節前一個週末去造訪。 或許是因為連日的雨，再加上連假前夕，這天，山芙蓉的訪客並不多。入場費200元，可以抵用一杯飲料。 踏進花園後，是一個很大的人造池，步道沿著水池的周圍往內延伸，步道的周圍擺滿了一盆盆的草花，步道的欄杆上，盛開的吊鐘花，垂吊下來，十分豔麗。不過，這一塊造景都是以盆花為主，似乎少了一點植物在土地裡紮根的生命力。 離開水池步道後，穿過一個小門，一朵朵的曼陀羅搖曳著，呼喚我們前行。各式各樣的植物，悄悄的在各個角落出現。我驚喜的看著各種不同的綠，好多不知名的花草，綻放著。 一棵巨大的喀什米爾柏樹立在翠綠的地毯草上，搖曳的葉子，有著宛如女性的溫柔和韌性。 我沿著草地邊緣的步道前行，看著不規則的花圃裡，高低層次不同的花卉，不禁贊歎著，這就是我喜歡的花園的樣子。這一個區域，是整個花園，我最愛的地方，多年生的觀葉和開花植物和一年生草花搭配種植，角落的棚架下，有老闆娘心愛的跳舞女郎。 原本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，是老闆娘欣喜的分享花開的喜悅時，我才發現這一串串金黃色的花苞，正蓄勢待發著。老闆娘說，這株跳舞女郎，剛種下去的前幾年，一直長得很不好，直到四五年後，逐漸適應這塊土地，長勢就一發不可收拾，成串的花朵綻放，美極了。 和老闆娘閒聊的過程中，才知道這整個花園，都是老闆娘自己設計和規劃的。原本就從事園藝相關行業的她，在接近三十歲的時候回到老家，買下一片農地，開始一點一點的規劃一個夢想中的花園。她說，幸好，自己是還年輕就做了這個決定，那時候有很多的想法，體力也夠，執行力又

不知不覺，成為長濱人，已經一個月了。按照規定，戶籍遷移二年後，若一切就緒，就可以築夢裡的小屋。雖然小屋的模樣，依舊模糊不清，待在那裡的氛圍，卻清晰極了。 明亮的光，透過窗，灑滿了室內的空間；搖曳的樹影，在牆面上，舞動著；空氣裡，有著太陽晒過的香草味，還有各式各樣甜甜的、淡雅的、撲鼻的花香。潺潺的溪水搭配蟲鳴鳥叫，是戶外的音樂；室內，清晨的鋼琴和傍晚慵懶的爵士樂伴隨著滿室的烤麵包香。隨手摘下幾種喜歡的香草，泡一壺茶，午後，在貓的陪伴下，坐在老公創作的椅子上，以花草為鄰，遠山為伴，讀一本好書，倘佯在不同的時空中。 三月初，第一次在成為這塊地的主人後造訪。遠遠的，就看見矗立在土地中年紀最長的木棉花，盛開著；滿樹的橘紅，變成附近鳥兒的遊樂場。當作車道樹籬的七里香，才四個月，也長高了不少。 被雲霧繚繞的山頭，別有一番味道，我開心的享受著忽明忽滅的陽光，和土地上的每一棵樹打招呼。有幾棵小木棉，移植過後，似乎不是很適應，我唱著大地之母的歌陪伴他們。 香蕉樹已經結實纍纍，卻還需要一點時間成熟；野生的木瓜樹，果實碩大，不過個頭太高，我們也只能望樹興嘆。 走在自己的土地上，沒有太多的思緒，只覺得穩穩的、暖暖的，看著剛除過草的土地，忽然好想自己除草，認識這塊土地的原生雜草，並思考除了人工草皮，是否有任何原生的植被可以拿來覆蓋地表？可惜除草機若是使用不夠頻繁，很容易會壞掉，不然，真想從除草開始，和土地對話。 待在長濱的那幾天，每天都到自己的土地上走走，只是散散步、發發呆，就覺得很開心，或許，下次，可以帶個帳篷來，嘗試夜宿在自己的土地上。 臨走前，挖了一袋土地上的土，看起來像是黑色的黏土，由於植物根系的作用，土壤的質地是結成一小團一小團的，所以排水性很好。回家試種了一些植物，發現蕨類、香茅、薄荷、赤道櫻草都很愛這種土質；當初，抱了一大袋回來，以為可以用很久，沒想到一下子就“土去袋空”，很多植物都引頸期盼，也分不到一小杯土。下回吧！一定載滿一大箱土回來。 才回家沒多久，就開始想著，甚麼時候，再去看看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小生命。

沈迷在園藝的世界後，發現時間用完全不同的速度流動；每天在陽台和菜園間穿梭的我，指甲永遠都帶有土色；我的控制欲，在面對植物時，降到最低，常常只是安靜的觀察那一個綠色小宇宙的變化。 而我，學習的速度很慢。生命輪轉的祕密，需要一年四季，一點一點的揭露。心急的我，有時會上網尋求答案，但雖然有其他人的經驗可以做參考，我還是會盯著小花小草發呆，喃喃的詢問著，怎麼樣的環境才能讓你們舒適的成長？網路上的種植，大部份都必須依靠各式各樣的肥料，讓植物變得花多葉肥；所以對自然農法十分心儀的我，只能自己慢慢的作實驗。信任讓植物長得好的關鍵，是泥土裡平衡的微生物，和對的陽光和水份。 去年用葉插法栽培的大岩桐，等待了將近一年，在沒有用任何肥料的狀況下，葉子長得肥美碩大，身形幾乎是母株的兩倍；這幾天，看見葉子兩旁，冒出花苞，花苞的數量，逐漸增加，我的興奮之情，也跟著加溫。好期待，第一朵花的綻放，這將會是屬於我自己的自然農法慶典。 大岩桐的子株，已經被我剪下兩片葉子，繁殖中，希望很快可以看見三代同堂的盛況。 原本只有三朵花苞的口紅花，在天氣回暖後，小口紅開始大量生長；很喜歡變化多端的口紅花，從一只筒狀的小口紅，慢慢的伸出唇膏，最後唇膏笑開了，露出雄蕊，像門牙般，誘惑著昆蟲們的造訪。花朵的整個生命週期，超過一個月，讓人可以慢慢的欣賞。 金蓮花，可以食用的美麗花朵。吃起來有一點辛辣味，拿來作蔬果沙拉，不但美觀又可口。在法國南部，金蓮花就像醡漿草一樣，是四處竄生的雜草。然而，她卻被我們當作嬌豔的草花，放在花園裡細心呵護。 蓬萊珍珠菜，長在路邊的野草，散步時，就注意到她鮮嫩可愛的小黃花。在一次除草過後，趕忙把幸存的兩三株小花，救回家裡；有一塊安逸的空間後，珍珠菜，開始恣意的開花，從原來只有兩三個花苞，到同時盛開十幾朵花。誰說只有花市的花才迷人呢？沒有經過栽培，自然生長的花朵，別有一番堅毅樸實之美。 盛開的長壽花，堅挺的花朵，有一點不真實，每次看到她，都覺得有一點像塑膠花。想扦插，又捨不得剪下一大片的花朵，只好再等一等囉！ 發芽的地瓜，捨不得丟掉，就切下一小塊，成為裝點陽台的一份子。 陸陸續續替草木搬家，換房子是為了讓他們有合適的空間可以成長，卻發現剩下的房子已經寥寥無幾，又得再去採購一些盆器了。 陽台的一小角，對於未來花園的想像

上星期，去拜訪一位在竹南開咖啡店的朋友。好一陣子沒去，一走到店門口，就被各式各樣的香草、觀葉植物、多肉和草花給吸引住了。室外的用餐空間，變得像是一個小型花園，讓人覺得好舒服。 室內也增添了許多自行創作的組合盆栽，連上洗手間，眼前都有著好幾叢綠意，可以欣賞。我贊歎著咖啡店的轉變，覺得這家店，好像在陽光、水和愛心的栽培下，一點一點的成長茁壯，散發不同的味道。 好久不見，一整個下午，好友除了招呼客人的時間，就和我閒聊最近的生活、對於未來的夢想。我也藉機多認識了一些植物，包括澎湖的縣花天人菊、色澤迷人葉子又很可愛的瓜葉菊還有不同品種的薄荷和彩葉草。 結果，訪友的我，兩手空空到訪，離開時，卻滿手枝條和分株的多肉。 一回到家，就把枝條整理過後，分別插到小杯子裡，先用水耕，準備長根後，再移植到土裡。 結果，烤箱上，在等待枝條發芽的這幾天，成一個可愛的綠色空間。 摘除的香草葉子，薄荷、馬鞭草和甜菊，就拿來泡茶，我和老公都很愛這一壺微甜還帶點檸檬味的薄荷香草茶，超級好喝的。 陸續把發根的枝條種進土裡。 原本就已經根系旺盛的芳香萬壽菊，生命力強盛，讓人完全感受不到它曾經搬過家。 巧克力薄荷和皺葉薄荷，兩天就長出白嫩的根，入盆之後，看起來也很適應。 兩盆黑法師的寶寶，出生後就遇到一整個星期的陰雨，所以還保持著粉嫩的綠色。 把黃金萬年草和另兩種多肉組合在一起，看起來很可愛。 甜菊、佛手柑和我之前插枝已經根系長好的羽葉薰衣草種在一起，希望他們能夠順利的一起生長。 馬鞭草據說很不容易扦插成功，又不確定是否可以用水插發根，就直接用泥土扦插，再慢慢觀察他的生長狀況。 彩葉草，先種了一盆，其他的還在等待生根。 一瞬間，家裡多出了許多新加入的小生命，而我，也開始，越來越捨不得離開陽台。 PS 喜歡花花草草的朋友，很推薦到霂光紀事坐坐，是一個美好溫馨的空間。 店家資訊 苗栗縣竹南鎮立達街116號 0983-648130